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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见黄土黄

出处:宣教处  文字:周丹丹  时间:2015-10-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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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个偏远的山村,这里的人们长年在这片贫瘠的黄土上生活。后来,有的人去了繁华的城里,慢慢地,走的人越来越多,只剩下几十个不愿离去的人住在这片黄土地上。

这里傍晚的景象像这片黄土地一样,美得凄凉。几株杨柳败落在路旁,显得那么萧条、寂寥。三十里外有一所红砖瓦房所建成的小学叫“希望小学”,不过,人们更喜欢叫它“红砖小学”,这所学校是黄土地里唯一艳丽的色彩。

一位驼背枯瘦的老人站在山顶,望着这贫瘠的黄土山、黄土地,他的心像被堵着一般。这是他祖辈生长的地方,是他生长的地方,但是,现在很多人都想往外走,去上学,去打工,甚至在外流浪。老人满脸褶子,嘴唇干裂,十分苍老,高高的鼻梁,一双眼睛深深陷进眼眶,但炯炯有神,早年的他喜欢笑,但现在很少笑了。他有一根烟斗,这是他儿子上大学前亲手给他做的,无论到哪儿他都带着。以前他总是逢人就说儿子,可现在,他老了,只剩下唯一的孙子还有一条黄狗一起住在这座山上。老人是位鳏夫,辛苦拉扯儿子,供他上学,临老时,还要拉扯孙子,他不怕苦,就怕到时孙子没依托。现在,他喜欢带着唯一的孙子和黄狗来到山顶,望着山下。这时孩子总是蹲在地上玩脚下的黄土,然后拉着爷爷看他堆的东西。他爱这片土地,也爱孙子和黄狗,还有那根烟斗。

他一直在想要不要把孙子送去“红砖小学”,他一边想着,一边拿着烟斗敲敲旁边的树。这时树会发出闷闷的声音,这是爷爷养成的习惯,从儿子走的那天起……几天后,“红砖小学”开学了,孙子和大黄狗一起去了学校,朗朗的书声让孙子很开心。课堂上,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一个字——“梦”。老师说,这个梦代表“希望”,梦需要汗水去浇灌才能成功。孙子很兴奋,因为他有一个“梦”,一个不同的“梦”。回到家里,他把知识告诉爷爷,这是他每天都做的事情。

很多年的秋天,孙子考上大学,这片黄土显得更寂寥。这天夜里,爷爷把他的烟斗郑重地递给孙子,张了张嘴,什么也没说。第二天天没亮,爷爷就起来了,坐在破旧的椅子上抽烟,坐了一会儿,叹了叹气。孙子要走时,爷爷紧紧握住他的手,爷爷的手很瘦却很暖。爷爷一步步挪到屋里从床铺下拿出一沓零钱,交到孙子手中,爷爷想送孙子去车站,但他老了,孙子不忍心他走那么远的路,所以只有黄狗送他。爷爷还是每天都会和黄狗慢慢地走到山顶望山下,到处都是黄茫茫一片,连风也是黄的,后来,爷爷就在山腰向下望。

几年后,孙子学成归来。他下了车就急忙赶回家,到了山脚他愣住了,他抬头望天,天是黄的,看看前方,又看了看脚下的路,都是黄的。他赶回家,家里的黄狗出来迎接他,爷爷慢慢地拄着拐杖出来,现在他已经很老很老,整个人都与这黄土连成一片,要是没有外套披着,他就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了。爷爷望着孙子很久,终于伸出手,他们回屋里聊天直到爷爷睡去。孙子出了屋,从地上抓起黄土,看了好一会儿,抬起头来,他哭了。

第三天,孙子拿着锄头领着村里还剩下的一些老人、中年人和孩子,开始开垦这片黄土。他们想在这片黄土上种上“希望”,种上一个“梦”。爷爷每天都会在山腰上向下望,现在的黄土上回荡着一种声响。孙子有时会扶着爷爷,带他去看这片黄土,后来爷爷病得很重,只能躺在床上,孙子还是会每天在他的床边讲黄土。爷爷病故时,紧紧握着孙子的手直到人们掰开爷爷的手,孙子知道他为什么握着不放。爷爷死了,他就埋在这片黄土中,爷爷生在这片黄土上,一辈子没离开过这片黄土,死了,也要紧紧依偎着黄土。

几年后,黄土中冒出绿芽。又是一年秋天,绿芽变成黄叶,小树也变成大树,孙子望着满目的树,觉得现在的黄土更美了。又过了几年,外出的人都回到这片土地,他们也加入这片黄土中,他们是从黄土中分离出来,现在又融进了黄土里。

孙子老了,这里不再死气沉沉。每天都有城里人来这里旅游,商人来这里做生意,画家来这里绘画黄土。这片黄土热闹了,孙子死时,嘴里喃喃地说:“秋天来了,树叶黄了,一群大雁往南飞……”  

(作者系音乐系13键盘班学生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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